2879 小说写作的三个问题
——顾晓军主义:“先帝”曰•二千八百七十九
风北吹写了篇《朝天开枪的“疯子”》,应该归为小说类。他可能哪里吃不准,便请我先看看。我看后,觉得晦涩,就直言告诉了他。他告诉我,是听朋友说起的云云。
听朋友说起的?我就举了上苍有眼的《鸟官之道》为例,我想说明:有的值得写,有的不值得写……或许,我没说清,他决定再揣摩、调整等等。
下了线,我左思右想:据长期观察,风北吹是顾粉团中功底较好的;就他的水平,远在《朝天开枪的“疯子”》之上……如是,我又上线告诉他:我也有偶尔看走眼,写了一半,最后扔掉的。
傍晚睡下,两个小时就醒来,又想到风北吹、想到《朝天开枪的“疯子”》,豁然开朗、完全明白了风北吹究竟错在哪?
风北吹以“锦州站”为参照,写一老人上车、影响了一正读《鲁迅小说集》中的《狂人日记》的年轻人。后又上来一老人,两人聊,才知两人上世纪四几年都当过兵;如是,就有了“朝天开枪”,也就有了这小说。
年轻人,被“朝天开枪”所吸引;最后,就把渲染“吃人”的《鲁迅小说集》、遗忘在了列车上。
说清楚了《朝天开枪的“疯子”》的梗概,就可以说问题出在哪里了。而在说问题究竟出在哪之前,我先简单重写下《朝天开枪的“疯子”》,且把题目改为《旅途》。
“吃人”、“吃人”,“吃人”……又“吃”不下去了。刚上来的老人太热情,一会要请年轻人吃鸡蛋、一会又要请年轻人吃苹果。年轻人的《鲁迅小说集》放在茶几上,正翻在《狂人日记》那篇;可,“吃人”就是老被打断、老是没有办法继续“吃”下去。
“吃人”、“吃人”,“吃人”……更“吃”不下去了。又上来一位老人,两人聊得正嗨——两老人年轻时都当过兵,都在列车刚经过的锦州打过仗;不过,一个是共产党的兵,一个是国民党的兵。之后几十年,当过共产党的兵的老人、不断被运动,而当过国民党的兵的老人、反而没事。细问才知:那时,他是“朝天开枪”的。
最后依旧:年轻人被“朝天开枪”吸引,最后把“吃人”遗忘在了列车上。
现可看出两问题:第一,风北吹把着墨点用反了:“朝天开枪”,不能入题;老人,也不能先出场。年轻人,才是这篇小说的主人公。两位老人,都是过客;“朝天开枪”,引起年轻人思考、而反衬了鲁迅的著名的“吃人”论……这就是《旅途》,人生的“旅途”、历史的“旅途”。
第二个问题:社会确实是“吃人”。这不能以某人“朝天开枪”,便证明社会不“吃人”。鲁迅的错,不是说了历史“吃人”,而是他过分强调了中国的历史“吃人”。
第一个错,是方法上的错,以后注意些就可以了。第二个错,是立论上的错,是这个素材写不好、写不下去的根本原因。
风北吹的《朝天开枪的“疯子”》,恰好遇上了“小说写作的三个问题”。以下,我简单说一说。
一、选材。有的材可用,有的材不可用。如,东来写过篇与广场舞相关的小说,很长、文笔也流畅。我看后建议他放弃。因为,在现实中,广场舞扰民的冲突大到泼粪、枪击音响等。如果你的小说中的冲突不如这些,是不是意义不很大?而真写泼粪、枪击音箱之类,问题的根子又不在扰民与冲突上了,是党在鼓励与偏袒大妈们。
材料,有的是“天然”的,所以我们才需要选。上苍有眼的《鸟官之道》,原题为《统一方略》。请我看。我一看,前面很震撼,后面画蛇添足;便建议她忍痛割爱,并以其可用部分的尾句、随手赠“鸟官之道”。
二、处理。材料选对了,处理错了,这也算是常事。前时,山寺仙妖写了篇反腐败小说。按理,她应该讽刺小说中的那个官员。可,她像风北吹一样,特在意“朝天开枪”、太关注小说中设置的那个节点了;自然,结果也似风北吹,把配角当成了主人公写了。
处理,虽也是大问题;但,只要其他方面没有问题,处理是可以纠正的。当然,自己纠正并不易。
三、立意。小说与写其他文章一样,立意至关重要。贞云子写过篇“小小说•听顾师讲《大脑革命》”,说得是“赶到学校时,讲座已快结束了……向前走,会场边侧有点小骚乱……再往前走,才发现诺大的会场,能容纳几千人……顾师还在主席台上……主办方是个县或区级单位,借用大学场地……大张旗鼓、敲锣打鼓……”;最后,则是“梦醒。我把梦讲给家人,家人建议我写篇小小说……”
完了,《大脑革命》讲座,原来是——南柯一梦!我暗示过她,她没想过来,且舍不得,最后还是发了出来。这,就是事与愿违了。贞云子,原本是为《大脑革命》出版而高兴,结果却讽刺了《大脑革命》,是不是?这就是立意。小说的立意,与论文的立论不同——论文的立论,是正面的、直书的;而小说的立意,则往往是含蓄的、甚至是隐晦的,是作者留给读者的感受。
好,就写这么多。小说,千变万化,全在于领会了。
另,最近阿素的“假如《打倒鲁迅》获鲁迅文学奖”上了博中的焦点,跟贴也有120条之多;如是,又有些无知者、在狂挺鲁迅。其实,鲁迅的小说,那就一堆政治垃圾。
顾晓军 2016-2-5 南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