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晓军小说：双赢
——小说·三百七十一（十卷：双输）
「打开水呀。」小G从后面撵上来，道。
「是呀。」大B一边应答，一边放缓、收小了两条大长腿迈出的步伐。
「拎这么多暖瓶？真不简单。」
「真不简单的是你。这么娇小，和我拎得一样多。」
「我是苦出身呀。」
「将军之女，也算是苦出身吗？」
「那以后我有事的话，可以找你帮忙啰？」
「没问题。」
「没事就不可以找你了？」
「也可以的呀。」
……
那时，还在北大念书。小G，还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子。而大B，一米八几的大高个，国字脸，浓眉下的那双大眼、还会说话，真是亿里挑一的大帅哥。
大B口中的将军之女、虽也不假，且还不是那最起码的少将；然，与大B他爹比，就推板得掉渣了。人家，抗战初期、就已玩得那著名的大军阀团团转。这么说，在这城里数几十家、准能数到他们家。
只可惜，大B在不得志时，已结了婚。
……
暮春的朝阳，摸进四合院、斜照在南回廊的东角上；也照着小G、和她坐着的沙发椅，及茶几、与几上的一杯养生红茶。
庭院中，一太湖石的假山。
大B不在家，小G放了公务员一天假。自然，而今的小G、早已不小，但她愿意别人这么叫；尤其是大B这么叫，她心里美滋滋的。如今的小青年爱玩啥情侣摸头杀、最萌身高差，其实在早二十多年前、人家就玩过了。
也自然，把大B弄到手，确实不易。那是一个夏天，小G跨越近千里，来到大B蹲点的县……想起年轻时的疯狂劲，直到如今、小G还会脸红、心跳，且情不自禁。
也算是奉子成婚。大B与没啥感情、也没啥共同语言的前任离了婚，最终、与娇小玲珑的小G、从地下走到了地上。
……
「爱情不同于游戏。玩得好，是可以双赢的。」大B又这么说。
「我俩在一起，我负责可爱，你负责宠我，好吗？」
「婚姻本身，就是一种双赢的结盟关系；而爱，则是两个人能双赢的前提。」
「生命这么短，世界这么乱，我不会争吵，也不会冷战；因为，我不愿与你有一分一秒的遗憾。」
「聪明的爱情，都一定会是双赢的。」
「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，你会变成啥样，你都永远是我最爱的人。」
「爱情，是相互进入、彼此最深人格的、唯一绝招。」
「我希望，我能活一百岁、一百一十岁……这样，我就能爱你、爱得更长久一些。」
「只有爱、只有共情，才能真正知彼解己，也才能够双赢。」
「你无论说啥，对我而言、都是最美的情话。」
……
暮春的朝阳，照着小G、照着那杯养生红茶，抚慰着她的好心情、和四合院及东南回廊。
庭院中的太湖石上，也沾满了阳光。
大B，是学经济的，做官以后、依然爱说教。而大B说教时，小G总爱用情话、胡搅蛮缠，且、装出一脸无知无辜的样子，让大B高兴、哄他开心。
小G个头虽小，但能量却一点也不小。她学习拔尖，还被保送读法学硕士，且这与家里没关系；英文还特好，是那年月、第一个帮国人把官司打到美国去的。上美国的法庭，她也一点不怵。打赢官司后，顺手就写了本《赢在美国》。
而大B虽个头大，心却很细。啥事都有板有眼、做得漂漂亮亮，所以、官当得也很顺；当然，这与家里的背景、多少有点关系。可，如果没点能耐，光靠家里、怕也是不行的。
正当小G顺风顺水、在律师界名声大噪时，大B劝她，儿子不小了，将来用钱的地方、多得去了，专业、玩玩就差不多了，下来做生意吧，多挣点钱；何况，现在有条件、有机会，不挣、不傻吗？
也是，多少人想挣钱、苦于找不到门路，咱放着路子不用、也确实是太浪费。这样的话，大B的官、岂不是白当了？小G，为了家庭，放弃了专业。
自然，小G也动用了家里的、大B所不熟悉的那些特种的关系，为的是、让大B做得更加一帆风顺，也能够让大B和小G、以及他们各自的家人及朋友、都更加双赢。
……
「你这人、最大的毛病，就是太精。」大B按了按小G的鼻头。
「我觉得，我都笨死了，总跟不上你的思路。」
「装，你以为、我啥都不知道？」
「真的，我就是笨嘛。」
「我这辈子，就没见过比你更精的女人。」
「真的吗？」
「但，在你的精中，又有一点点傻。」
「是吗？」
「是，但、是傻得可爱。」
「那，我可不可以再傻一点点？」
「不行、不可以，不能再傻了。再傻一点，那就是蠢。」
「男人们不都喜欢傻女人？你为何不喜欢？」
「我是绝对不要蠢女人的。」
「以前的她、蠢吗？」
「也不蠢。」
「我比她呢……」
「精多了，也坏多了。」
「咯咯咯……」
……
小G和她的好心情，沐浴在暮春的朝阳里；连同她的沙发椅、茶几及养生红茶，也都沾满了光。
庭院中的假山，在阳光中、突兀地直立着。
大B昨晚没回来。小G不用猜，就知会有啥节目。男人们除了那些、还能做些啥？可，啥样的女人，就得有啥样的量。小G最看不起把男人栓在裤腰带上，或动不动就要同归于尽。如此，又怎可能双赢呢？
自然，大B在外面的逢场作戏、也太多了点。可，小G想，如果真的啥花头都没有，那还能叫有本事的男人吗？何况，她也想开了，自己、也开放了些。
没比较，还真不知道、自己的男人有多么的好。小G想，大B应该也是有这样的体会。不然，他就不会更爱自己、也依赖自己；且，啥要紧的，都要跟自己商量、一起做决定。
「好的爱情，都会双赢」、「共情，是双赢的基础」、「婚姻的双赢，是爱浇灌出的互惠奇葩」……
想想都觉着美呵。小G，有一张穿少数民族的服装、与大B一起照的合影，竟有好几家一流的杂志争着、要拿去做杂志封面。
不是最佳双赢、不是完美组合、不是一流家庭……怎么会、又怎么可能这样呢？
谁说「人生难得几回醉」？小G觉得，自从在北大开水房回来的路上、搭讪了大B之后，她就一直醉着、不喝酒也醉、醉到了如今；且，还会继续醉下去、一直醉到辞世……
这一辈子，真是太值了，值得、不能再值了。
忽然，大门的门铃响了。门铃声，打断了小G的回想与好心情。
「谁呀？大B不在家。」小G回应着、站起身来，绕过假山、走进门厅。
「请开门。」门外的人，很客气。
小G一边开着、一边埋怨，道：「都不能说下是谁吗？」
门打开了，没等小G同意，两男两女、四个服装似统一的人，便强行挤了进来；其中一个，向小G出示了证件后，道：「大B已双规了。」
「双规了？」小G一惊。
那出示了证件的人，以为小G不信，道：「大B昨晚没回来，你都不知道？」
「知道。他很忙，我以为他有要事。」小G道。
「对，是有要事，他被双规了。」来人道：「请你跟我们走一趟，配合调查。」
「我收拾下衣服、用品。」小G说着，便往回走。
然，却被那两个大个子女人控制住了；其中一个，对小G道：「不用，我们那里啥都有。如确需要，我们会派人回来、替你拿的。」
出示过证件的那男的，在前面开道；两大个子女人，押着小G出了门。另一个男的，在后面关门。
小G，被押到一辆小车旁，她、开始挣扎。也确实，她啥时被这样对待过。
还是那出示过证件的男的，道：「别白费劲了。大B，啥都交代了。我们请你去，也不过是走走过场。」
「啥？他啥都交代了？」小G傻了，也不再挣扎了。
……
大约近一年之后，大B案、正式开庭了。
小G，作为案件中的证人，被先行押进了审判庭。
随后，大B也被押进了审判庭。他老远就看到了小G，狠狠地朝她翻了个白眼。
小G，也狠狠地还了大B一个白眼。
大B气不打一处来，骂道：「蠢货、毁家娘们！」
小G不服，站起来顶嘴道：「你个大男人，啥都交代了；难道要我个女人，替你都顶着？」
「不许交流、不许对骂、不许说话！」押着大B的人和押着小G的人都制止道。
「我会啥都交代吗？我是那种人吗？你不了解我吗？蠢货！毁家娘们！」大B根本不理睬押着他的人。
「啊？」小G瘫坐了下来，道：「他们说你啥都交代了……」
大B被押走了。
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，大B才被重新押了回来。
回来之后，大B没再看过小G一眼。
庭审过程中，大B又数次咆哮公堂，但、都与小G再无关系了。
庭审过程，全都结束了。
突然，大B站起来高声叫喊道：「我要离婚！」
「回去再说。」押着大B的人道。
「不，我现在就要离、马上就离！」显然，大B是针对小G在场、这么个特殊当口。
小G，也回味过来了，道：「我同意。」
如是，押解人员在请示之后、让大B与小G，当场办理了协议离婚。
顾晓军 2021-1-2 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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