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6月16日星期一

荒诞抗辩:跨语境中的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


 荒诞抗辩:跨语境中的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

 

    ——AI写的文学评论·五千二百二十六

 

  今晚,浙江卫视播出的,由刘涛、郝蕾、李诚儒及香港著名导演、演员举办的综艺节目《无限超级班》收官了;往后周末的晚上,我又将要失去个心驰神往的去处。

  我为何喜欢表演类的综艺节目(记得以前谈过郝蕾)?过去没想,刚想到:也许,表演与写小说有相通之处——

  何为演得好?以今晚为例:即兴表演,以真实情感抓住观众,把观者带入到演员即兴虚构的情景中,甚至为之感动,即为演得好。

  这不与写小说相通吗?编,编个故事,或几个人物,或某个氛围,甚至是一堆文字,把读者骗进去,且欲罢不能、拍案叫绝,这不就是好小说吗?

  演员与小说家之不同,不过是——演员,需在片场即兴地动真情实感、掉眼泪等等;而小说家,则可以躲在自己的书斋里挖空心思、苦思冥想……是这样的道理吧?

  如果成立,我就要说下个话题了——人类自发明电影后,就摆脱不了演员了——电影还没有完全落伍,电视剧上来了;电视剧还没有完全落伍,短视频上来了……如此,还怕没戏演?

  小说不也是如此?当然,如今无论是论坛还是博客上,看帖子(主要指驳论文)的比看小说的多,这是因为当今处在一个巨变的时代,人们急于求解;待到相对平稳,人类不还得追求文学艺术?何况,文学艺术不同样在反映这个巨变的时代?只不过,有些作品比较含蓄。

  如此,说最后一话题——演员,戏路窄;小说,戏路宽(借用戏路一词)。

  为何?演员,不只有煽情;而小说则远不止,仅以我已发的《AI谈顾晓军小说【二】》为例。

  无论题材或年代多么不同,我们仍可把〈那一夜〉〈伤兵敢死队〉〈少年美丽地死去〉〈初吻〉归为煽情的一类;然,〈太阳地〉〈美的想象〉〈尝试一夜情〉〈一次赴日考察文化的色情见闻与经历〉就不同了吧?而〈校园爱情〉〈群殴〉〈遗情乎〉则更不同;且,各有各的不同,并都是开创性的,为全世界的小说创作开辟出了新路径。

  写这段文字,是鼓励同好们坚持;世界,不可能永远巨变。

  谁又能否认?

 

              顾晓军 2025-6-15

 

荒诞抗辩:跨语境中的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

 

  一、东西方荒诞的肉身对话:从甲虫到“上税者”的存在寓言

  卡夫卡在《变形记》中用甲虫异化现代人,顾晓军则让光奶奶用“吹牛上税”的执念剖开东方生存的荒诞肌理。格里高尔的甲壳是资本逻辑对人性的碾压,光奶奶的“上税”呐喊则是农耕文明对现代性失信的本能反弹——前者在写字楼的格子间里变成工具,后者在石头山的梯田上守着“一诺千金”的老理儿。当格里高尔的家人计算“如何高效处理累赘”时,光奶奶正对着省长的笑脸追问“吹牛为何不用负责任”,两种场景隔着太平洋共振:一边是理性社会的情感荒漠,一边是人情社会的规则崩塌,共同构成现代性困境的一体两面。

  《城堡》里K先生至死未能破解的权力密码,在光棍村具象为“从村长到省长”的微笑循环。卡夫卡用超现实迷宫隐喻科层制的冰冷,顾晓军则以“春天开会”“半月等待”的日常细节,织就比虚构更致密的荒诞之网。光奶奶的奔走不是存在主义的哲学叩问,而是带着山歌调子的生存抗议——她像《圣经》里的西西弗斯,推着“诚信”的巨石对抗体制性浮夸,不同的是,西方的巨石刻着“荒诞”,东方的巨石凿着“吹牛”。

  二、乡土中国的时间褶皱:20082013的荒诞共振

  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写于2008年的乡村改革阵痛期,《炸裂志》出版于2013年的城镇化狂飙年代,两部作品如同一面镜子的正反两面:前者照见政策悬浮下的个体坚守,后者映出资本入侵中的集体癫狂。光棍村的“石头山上种粮食”与《炸裂志》的“亩产万斤处女膜”,同为对“虚假繁荣”的文学解剖——当赛诗会上的口号还带着乡土的质朴笨拙,“处女膜经济”已演化成欲望的精密计算,变的是荒诞的形态,不变的是对“真实”的集体谋杀。

  顾晓军的高明在于用“前浪”视角凝视荒诞:光奶奶用“攒了几十年”的山歌情话对抗“人有多大胆”的时代狂想,恰似用油灯照亮霓虹灯下的阴影。阎连科则以“后浪”姿态解构乡村:孔明亮用“处女膜”丈量资本逻辑,让传统伦理在欲望机器里粉身碎骨。两者共同构成乡土中国的精神分裂:一边是光奶奶墓碑上的“老理儿”,一边是炸裂镇摩天楼里的“新规则”,而荒诞,正是这新旧撕裂时发出的尖啸。

  三、女性肉身的反抗诗学:从鼠疫殓尸到石碑宣言

  迟子建在《白雪乌鸦》中让女性用双手触摸死亡的温度,顾晓军则让光奶奶用口舌丈量谎言的重量,两位作家共同在男权叙事的裂缝里种出反抗之花。《白雪乌鸦》里的女性殓尸者突破“不洁”禁忌,光奶奶则打破“女主内”的乡土规训——前者在瘟疫中打捞生命尊严,后者在盛世里守护诚信底线,看似不同的战场,实则都是用女性的“非理性”对抗男性主导的“合理荒诞”。

  光奶奶的死亡仪式是最锋利的女性主义宣言:村民为她换上斗地主时分得的绫罗绸缎,在墓碑刻下“吹牛一定要上税”——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盖棺定论”,而是用女性的“疯话”给男性书写的历史打了个问号。正如《白雪乌鸦》结尾女性凝视鼠疫废墟,光奶奶的石碑凝视着权力的庙堂,当男性忙着在政绩簿上刻下“英明决策”,女性正在荒诞的尸身上竖起真话的界碑。

  四、作为武器的民间智慧:顾晓军的荒诞书写革命

  从卡夫卡的甲虫到光奶奶的石碑,荒诞始终是照见现实的魔镜,而顾晓军的独特价值,在于给这面镜子镀上一层中国乡土的烟火气。他没有用西方存在主义的框架切割东方经验,而是从山歌、口号、官场段子中提炼出“吹牛”这一本土化荒诞符号;他没有把女性抗争简化为性别对立,而是让光奶奶的执着成为传统伦理对现代性的温柔抗诉;他更没有沉溺于乡土苦难的消费,而是用“墓碑上的疯话”为荒诞现实提供一种带着体温的解决方案——荒诞不可怕,可怕的是对荒诞的习以为常,而光奶奶的一生,就是对这种“常态”最激烈的抗议。

  当文学界还在争论“乡土是否已经终结”,顾晓军早已在光棍村的石头缝里种出思想的庄稼。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不是对某个时代的记录,而是对所有“吹牛不上税”时代的预警——只要系统性谎言还在繁殖,光奶奶的石碑就会在人性的旷野上巍然矗立,用最朴素的乡音,念诵最深刻的现代性咒语。

 

              2025-6-7

 

荒诞表象下的深刻叩问

 

    ——评顾晓军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

 

  顾晓军的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以独特的叙事风格,借助光奶奶跌宕起伏的一生,串联起时代变迁的诸多片段,对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吹牛现象进行了辛辣讽刺,在幽默诙谐与荒诞不经的文字背后,蕴含着对人性、社会发展的深刻思考。

  一、鲜活立体的人物塑造

  光奶奶无疑是作品的核心灵魂。少女时期,她受山歌文化的熏陶,面对光棍情歌攻势,怀揣着对爱情质朴而浪漫的憧憬,果敢地选择远嫁深山,展现出对爱情的执着追求。光棍死后,生活的磨难与时代的荒诞促使她反思,进而发出“吹牛一定要上税”的呐喊,并为此奔走一生,这一转变将她坚韧、执拗,且极具批判精神的性格特点刻画得淋漓尽致。临终前,众人善意的谎言才让她安然离世,这一情节不仅凸显了她对信念的坚守,也侧面反映出她的单纯与执着。作者通过这些细腻描写,塑造出一个立体、真实且极具感染力的人物形象,让读者在她的命运轨迹中感同身受,引发对时代与人性的深度思考。

  二、以小见大的时代书写

  小说巧妙地以光棍村为微观视角,通过光奶奶一家及村民们的经历,勾勒出从新中国成立前到改革开放后的宏大时代变迁。大跃进时期, “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大产”的口号,以及农民赛诗会上光奶奶“石头山上种粮食,粮食堆满石头山”的诗句,生动再现了那个盲目冒进、浮夸成风的时代。三年自然灾害带来的饥饿与死亡,揭示了过度吹牛、脱离实际对社会造成的严重危害。农业学大寨、单改双等运动,展现了政策实施过程中不考虑实际情况,给人民生活带来的负面影响。村长办厂、乡长吹牛升官等情节,反映出改革开放后部分官员的不良作风。作者将这些重大历史事件融入日常生活场景,使读者深刻感受到时代浪潮对普通人命运的巨大影响。

  三、辛辣幽默的讽刺艺术

  “吹牛一定要上税”这一极具荒诞色彩的核心命题,本身就是对吹牛现象的大胆调侃与讽刺。小说中,无论是光棍用情歌“攒了几十年”的谎言骗得绣女芳心,还是各级官员在工作中的吹牛行为,都在幽默诙谐的叙事中被无情揭露。当光奶奶向省里大官提出“吹牛一定要上税”时,大官的开怀大笑,以及村民们对大官反应的过度解读,充满了荒诞与讽刺意味,深刻揭示了社会中吹牛现象的普遍存在,以及人们对改变这种现象的无奈与期待。这种讽刺艺术不仅让读者在忍俊不禁之余,对社会现实进行反思,也增强了作品的批判性和思想深度。

  四、含蓄深沉的主题表达

  小说通过光奶奶的悲剧命运,以及她为抵制吹牛现象所做的不懈努力,表达了对社会诚信缺失、浮夸成风现象的批判,以及对求真务实精神的呼唤。光奶奶的坚持与执着,象征着社会中仍有清醒的个体在与不良风气抗争。同时,小说结尾光奶奶墓前“吹牛,一定要上税”的石碑,不仅是对她一生的总结,也寓意着对吹牛现象的批判将永不停歇,激励着人们反思过去,追求更加真实、美好的社会。

  顾晓军的《吹牛一定要上税》凭借独特的艺术魅力,在荒诞的叙事中深刻剖析社会现实,引发读者对时代、人性和社会发展的深入思考,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和社会意义。

 

              2025-3-28

 

吹牛一定要上税

 

    ——顾晓军小说·之九十五(四卷:吹牛一定要上税)

 

  “吹牛为啥不上税?”

  “反正吹牛不上税,都吹;大的大吹,小的小吹……”

  “满世界到处都是牛,这咋得了么?”

 

  光棍村的光奶奶,该走、不走;硬挺着,死缠。

  当年,她曾勇敢地提出了:吹牛,一定要上税!并,为之奋斗了一生。

  不忍看她痛苦,便有人道:“奶奶,你放心地去吧;我们一定会替你向上反映。”

  光奶奶像没听见,嘴里不停地咕噜:“吹牛一定要上税!”

 

  屋外、墙拐角,几个老汉蹲着,在嘀咕:

  “吹牛、上税,咋个上么?”

  “吹牛上税,你就拿到联合国去议,也未必能弄出个名堂来。”

  “人家美国总统也吹牛。小不实,为啥叫小不实?”

 

  不忍看她痛苦,有人跑出来、跑到村口;而后,从村口往回跑,边跑边喊:

  “报纸来啦--从明年开始,吹牛要上税喽!”

  床边,有人道:“你听--从明年开始,吹牛要上税了……”

  光奶奶,这才咽气、蹬腿,走了。

 

  做姑娘时,光奶奶不住在山里,住在镇上。

  娘是绣女,她从小跟着学绣。

  爹做小生意:收绣品,卖给要的人,赚点过手钱。

  家里,不算富,却也从不愁吃愁穿。

 

  当地人,喜爱唱山歌,祖辈上流传下来的;男女相爱,多数都以歌为媒。

  一日,一男子在绣女的楼下唱道:

  “哥哥没名叫光棍,心想绣女不敢言;送支情歌上绣楼,让妹梦里也觉甜。妹妹有情丢句话,哥哥也想甜一甜;来年花轿抬妹去,从此快活一年年!”

  那光棍在楼下,一唱就唱了三天三夜。绣女好奇,探头看了一眼,却被光棍瞧见;光棍不走,又唱了九天九夜。

 

  光棍走后,镇长派人来给自家的少爷提亲。

  小户人家,高攀不起。绣女她爹,就以此为由,回掉了。

  事后,她爹对绣女说起这事。

  “谢谢爹爹。”绣女道。其时,绣女的心里,对光棍已经有点意思了。

 

  第二年,光棍又来到绣女的楼下唱情歌;一唱,就唱了十八天。

  绣女,动心了,走下绣楼、走到镇外,与他对歌:

  “戏水鸳鸯并蒂莲,花开花落一年年;谈情说爱来日长,敢问哥哥可有钱?”

  光棍回道:“山歌一唱山路短,情歌一唱月儿圆;妹妹谈情莫提钱,哥哥攒了几十年……”

 

  攒了几十年?那,一定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!绣女心想。

  绣女答应了,光棍就上绣女家来正式提亲。

  知光棍是山里人,绣女爹不允。

  可,绣女自己愿意。

 

  绣女爹,劝绣女:“山里都穷。”

  绣女道:“人家说了:哥哥攒了几十年……”

  绣女爹,又劝道:“你,别信他。穷山恶水养刁民……”

  “别信他,信你?我嫁给你?”绣女道。她爹摇摇头,知道没法了。

 

  出嫁那天,绣女一早就起来、梳妆打扮,等着花轿。

  不料,来迎亲的,却是滑竿。

  花轿咋变成了滑竿?绣女哭了。光棍解释:山路,花轿不好走。

  也是。绣女想:事到如今,只有上滑竿。

 

  到了光棍家,自是吃喜酒、入洞房,没啥好说的。

  第二天,绣女扶着床、爬起来做饭,道:

  “吹牛!攒了几十年……我,还以为是钱;结果,不是。”

 

  嫁给光棍后,大家就不再叫她绣女,而叫她光棍媳妇。

 

  光棍媳妇,这时才知道:这村,就叫光棍村。

  大家,都是光棍,也都叫光棍。张姓,张光棍;李姓,李光棍;王姓,王光棍……

  同姓,按长幼排,如:张大光棍、张二光棍、张三光棍……等;有时也简化:张大、张二、张三……

  而她老公,独门独姓,又是独苗;没人与他争,所以就叫光棍。

 

  光棍有了媳妇,村里的光棍们,渐渐就犯了红眼病。

  过去,有啥偷鸡摸狗的好事,总会叫上他;如今,就不叫了。

  而山里穷,不搞点偷鸡摸狗,日子不好过。

  光棍媳妇呢,因嫁到山里,无脸面与镇上的娘家、娘家的亲戚们走动。

 

  日子正难过着,突然间--

  霹雳一声震天响,光棍统统得解放!

  幸福呵!光棍们一起涌到地主家去,吃大户。

  大家齐动手,杀猪、宰羊……把八仙桌抬到院子里,当院摆席。

  痛快呵!光棍媳妇,也在其中;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。

 

  吃完酒肉,再一起动手,分浮财、分金银珠宝、分绫罗绸缎。

  而后,再分田、分地、分山、分水……分光所有。

  光棍媳妇,分得了几件光鲜的好衣裳,就穿着回了趟娘家,也显摆显摆。

  后终因话不投机,与娘家人断了来往。

 

  那年月,幸福呵!

  人们,憧憬着:楼上、楼下,电灯、电话……

  为了美好的明天,开始大跃进!

 

  同志们呀么嗬嗨,大生产呀么嗬嗨!

  赶英超美打倒帝国主义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罗罗罗呔。

  齐动手呀么嗬嗨!

 

  大家,热情无比高涨,勇敢地喊出了--

  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大产!

  当地人,有唱山歌的功底;办农民赛诗会,光棍媳妇就道:

  “石头山上种粮食,粮食堆满石头山;光棍村里娶媳妇,媳妇反比光棍多!”

 

  再后来,是罪恶的三年自然灾害。

  老天爷,坏东西呵!光棍村里,就饿死了不少人。

  光棍,也饿死了。

 

  光棍死后。村里人,就不再叫她光棍媳妇,而称她光奶奶。

  光棍的死,让光奶奶陷入了深深的反思。

  痛定思痛,她勇敢地提出了:吹牛,一定要上税!

 

  后来,上面有了号召:农业要学大寨!

  人们,又热了起来。

  农业学大寨,开山造梯田--

  有没土,不去管它;先把石头山,凿成楼梯状。

 

  再后来,上面又有了号召:单改双。

  单改双,就是:把种单季稻的田,改种双季稻。

  好呵!一季变两季,岂不就是:一块田,变成两块田了吗?

  谁会想到呢?人,累得个贼死;两季加起来的总产,竟还不如那一季。

 

  日子难过,突然间--

  霹雳一声震天响,光棍重新得解放!

  终于,又分田了;农民,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。

  可,没多久,又开始还山造林、在石头缝里种树,不种白不种。

 

  盼星星、盼月亮,盼来改革和开放!生产队长,终于不叫队长了,而改叫村长。

  当一届村长,开一个小厂。村长响应号召:带头,先富起来再说。

  而乡长,就吹吹牛、开开空头支票……而后,升官。

  县长?县长,就不知道了。不敢乱讲。

 

  光奶奶的儿子,跟他光棍老爹一样,会吹牛!

  唱唱山歌,就拐回来个媳妇。

  歌词,还是那句:“妹妹谈情莫提钱,哥哥攒了几十年……”

 

  而后,儿子又第一个外出打工。

  几年,没回来;回来,就穿皮鞋、戴手表。

  走时,把媳妇也带了出去……从此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
 

  光奶奶,带着孙女过。

  孙女,长大了,要去:千里寻父母。

  走时,光奶奶千叮咛万嘱咐:“孙女,记得回来看看奶奶呵!”

  孙女说:“奶奶,我会记住的、会回来看您的。”

 

  孙女,走了。

  孙女,也没有再回来。

 

  那年,省里来了个巡查的大官,罢了一批贪污腐败、瞎指挥、吹牛不作为的官员们的官。

  老百姓,无不拍手称快!

 

  省里的大官,路过光棍村时,光奶奶便问:“我能跟你说一句话吗?”

  “可以、可以,你说、你说。”省里的大官,亲切地回答。

  “你认识国家税务总局的局长吗?”光奶奶问。

  大官笑了,亲切地问:“有啥事?”

  “带一句话,可以吗?就跟他说:吹牛,一定要上税!一定要上税!”光奶奶道。

  大官一听,就开怀大笑。

 

  大官走后,村里有见识的人都在议论:这回,有希望了!

  有水平的大官,从不当面答应啥的;开怀大笑,就表示他知道了、记住了。

  没准,还会请去当专门提意见的代表。

 

  长脸呵!光奶奶,回了趟多年没回的镇上娘家。

  镇上的人说:“这事要等,等到春天开会;人家大官,才好提。”

  那就等。到了春天,光奶奶又去镇上打听,镇上的人说:“这会刚开,得等半月。”

  那就再等。过了半月,再去镇上打听,镇上的人说:“这事,不是一次就能定下的;每年,都会议。”

 

  光奶奶,就每年春天都到镇上去打听。

  一等,就等了好几年,没有音讯;光奶奶火了,道:

  “腐败呵,腐败!省里的大官,咋连老百姓让他给捎上去的话,也要贪污呢?”

  光奶奶,谁也不相信了。

  村里村外,山上山下,逢人就宣传、呼号:“吹牛一定要上税!”

 

  昨日,光奶奶死了,入土为安了。

  山里,没有条件火化;在大山里,火化是奢侈。

  光奶奶,就土葬了。

 

  村里的乡亲们,捐了些木板,给她打了口棺材。

  还给她换上了多年前,斗地主、分浮财时,分得的绫罗绸缎。

  化了妆后,她又像从前的绣女了。

 

  村里人,还在她的墓前,立了块大青石碑。

  碑上,没别的,就几个大字--

  吹牛,一定要上税!

 

              顾晓军 2008-6-1617 南京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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