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5月27日星期五

他们可以辱华,我为何却不能进教科书呢?


他们可以辱华,我为何却不能进教科书呢?

 

    ——随笔·四千七百二十

 

  小妖在顾粉团里说,「人教版插画火了……顾老如果开抖音,会怎么样」。

  如是,我摆渡了「人教版插画」,第一页就有「人教版插图事件,为了我们的孩子,这事必须『上纲上线』」、「人教版数学教材插图引发争议,纹身、软色情层出不穷,审美堪」等。

  一一打开看后,我啥也不想说,脑子里只问自己:他们可以辱华,我为何却不能进教科书呢?

  我的短篇小说〈太阳地〉,1986年发表后;1987年,入选《小说选刊》第一期,入选《1986年全国儿童短篇小说选》……拍成电视剧(上下集)之后,又于1991年获第12界全国电视剧「飞天奖」等等。

  读过〈太阳地〉的人,都说极美,适合进课本,且有不少人给教育部写信、推荐;然而,从未得到过任何回音。

  今见辱华的东西反而能在教材里蹲了这么多年,实在不服气,特重发于下,请大家评评理吧。

 

              顾晓军 2022-5-27

 

太阳地

 

    ——顾晓军小说·之一(一卷:太阳地)

 

  太阳,没有轮廓;燃烧成灿烂的一片,辉煌、且耀目。

  太阳光,猛揉草地不止;竟将绿色草,揉成一簇簇蓝色的火苗。

  沼泽湖灸痛了,默然无声,任郁苦与微香抖抖地飘升;似草地上一只只美丽的眼睛,沉积着无数忧伤的故事。古老,又新鲜。

  起微微一丝细风,却吹不起沼泽里那绿水半点涟漪。于是,焐热的草地上,便有了些绝望的寂寞。

  远处,有小小一个黑点,在渐渐放大、慢慢移来。

  小黑点的后面,歪歪斜斜地迤逦着两行微微浅浅的脚印。足印浅浅,自然斟入的阳光也就浅浅。

  但,此时的草地,毕竟有了些生气。

  小黑点终于放大、终于移近,且显现出了轮廓。

  那草灰色的衣裳黯然,似有意作锃亮的铜号的陪衬。铜号一晃一晃,将束射的阳光反弹出去一片,似散射的乱箭。

  金子般的号上,系红绸一穗;悠悠中,劈呖呖如燃烧。这样,便又烧去了草地上好些绝望。

  不断移动、不断放大,方才看清那草灰色的衣裳,竟是一套军装。而撑起这套军装的,却还是个孩子。

  许是饿乏了的缘故,那八角帽下的小脸,很瘦很黄,且脏。

  东张张,又西望望。孩子显得很大很大的眼球,似要跌落出来。自然,他是在搜寻着什么。

  而地上,只有五颜六色的花、与草、与他自己很短很短的影子。

  抑或是失望、抑或是疲惫,孩子一屁股坐下来歇憩。两腿叉开,一双穿草鞋的脚,倒不小。

  他自近向远,将目光推移,依然仔仔细细地搜寻。

  四周,只有各色花,一盏、又一盏……如诗如歌地灿烂!

  能果腹的野菜,是很难寻得到了。草地虽大,但已经篦了几遍。单他记得,就来回走了两遭,如今才又折回来。

  天涯里,似有人声;而他,不曾听得,只痴痴地抚心爱的铜号,想那清水煮野菜的滋味。

  爸爸是能干的。虽无油缺盐,却也能将那一棵棵飘在沸水里的野菜,做得很香、很香。

  孩子饿极了,便觉得那汤似山珍;自然,他并不知道山珍是何味。

  而他的爸爸,又总是只呷上一口,便端了来,倒给儿子。爸爸淡淡地一笑,慈眉如残月。

  于默想中,一线涎流了出来。

  “馋虫!”一朵浅浅的笑,凄然地开。

  孩子站了起来,弯腰去拾铜号;抚净了灰尘,仰头看一看天,又在太阳地里走。眼睛,依然睁得老大老大;目光,扫去扫来。

  沼泽湖,截断了花路。

  他才觉着了渴,便蹲下去……凝眸一看,只见那水如七彩云霞。红的,似一汪桃花汁;绿的,像一泓翡翠液……似融,又不融;却很醇,像酒。

  他推目向远,又见一片片油花花泊定,形同罗绮;舔了舔唇,他杵着膝盖直立起来。

  欲去时,才发现身边长着一圈五色的毒菌。

  “这漂亮却害人的东西!”

  他撒出一股子尿,去击。看大珠小珠跳起,又溅落;一沟白沫滋滋地叫着,欢欢地流去。

  寂寞中,有了歌声;死水里,也有了涟漪。他,陡然有了些快意。

  咦!

  眼睛里,跳进了无数星星;确切的说,是一片灿烂!

  偶尔抬头举目,他便看见那璀璨如金子的一片。

  不远处,金黄金黄似葡萄般大小的野果子,一簇串一簇串地在草墩上、在花丛中,招他。

  其时,孩子便想到了爸爸高兴的样子。

  也是,原来爸爸领着好多好多的人马,而今只管十几个人的肚子了。爸爸心急的,他怎么能不心急?

  爸爸去找野菜,叫他也远远地去找;自然,是要多多的。“去,听话,带上你的小铜号。”

  孩子自然高兴,也奇怪。平时,爸爸是不准我走远的,尤其是一个人;而今天,却不同了。

  这,说明我已经长大了。孩子,凄然地一笑。

  长大了的孩子,便知道要替大人分担些什么。他,自然也知道;望着那葡萄似的金黄金黄的野果子,心里很甜很甜。

  “贼滑!”孩子跳到一个草墩上,颤颤地闪忽了几下,在绿草上立稳。

  软软的,像踩在一团忽忽悠悠的棉垛子上;心,别别地跳。

  沼泽湖里的这些个草墩,大多是草根与泥炭合成的。踩上去,就像是踩着了陷阱;或许,一脚就下去了,且无声无息。

  能管十几个人的一天呢!爸爸肯定敢上!

  他想。爸爸敢上的,我也一定要敢上。人小、身子轻,不会有事的;且是用力地跳,轻轻地踩,会有什么事呢?

  像蛤蟆似地鞠着,一跃、一跃地……他竟靠近了去。

  居然,如他的想象——平安无事,上了人间仙岛;不,是花果山!

  这回,爸爸可要高兴了。他,似乎已经做成了一件大事。

  我,真的是已经长大了,也会像爸爸一样的。他没舍得往嘴里放一颗,先去脱上衣,准备盛果子。

  真叫人高兴死了!他,极小心地忙着,心里比吃了果子还甜。

  金子般的铜号,滚了起来;这,无疑是要去抓的。

  不好!可已经来不及了。他一脚踏空,“扑通”掉进了沼泽。

  臭水,狂笑着没到了腰间;淤泥,张大嘴咬住了双腿。

  嗨,你放!你,放不放?……挣扎着、扑腾着,大口大口地喘气;他,呼吸渐渐困难……且,越来越难。

  完了!他将抓到手的铜号,赶紧举过头顶。

  “真见鬼了!”

  在粘腻腻的淤泥中,他的脚竟踩到了一个圆圆硬硬的东西,像是个死人的骷髅头。

  还有救!他拼命地去扒草墩,将手指嵌进蒲草的根须里。

  终于,稳住了身子,且不再下沉。

  就这么立着?自然不!将身子提起一点点。但,两腿却不能动。淤泥怎么也不肯放他去。

  一次、二次、三次……徒劳!

  只有手指扒拉下来的草根,在渐渐地增多,慢慢地覆盖了身边那已浑如黑牛乳的水面。

  力气,也似那蒲草的根,一点一点地被扯碎,一点一点地飘在水面上,随那一轮一轮的涟漪漾开去。

  无计可使。且,脚底下的鬼头,竟躲躲闪闪,有恃无恐。不如立着。

  吹我,你吹我啊!你爸爸听见我的声音,一定会来救你的。

  阳光,在铜号上炸开……铜号,这么对他说。

  爸爸多好啊!这时,他才好像明白:爸爸,为什么总是要他把铜号带在身边。

  将铜号贴近嘴唇,他用胳膊肘杵着草墩。

  吹集合号?可,爸爸是不准随便吹它的啊!他想,爸爸是一定会找来的。我不吹号,他也会找来。爸爸自有爸爸的办法。

  他,发现自己所在的沼泽,地势并不低;顺着茂盛的乌拉苔草的地平线,在五颜六色的野花的颈间,能望出去好远、好远。

  大草地,实在是太美了!就像是我们的中国……所以,小鬼子要眼馋。

  孩子想,爸爸说得多好!

  但,这一滩滩污泥浊水与那一簇簇漂亮却害人的东西呢?像什么?自然是反动派、卖国贼!孩子,这么想。

  他,独自,在沼泽中、在死水里。

  太阳光,将淤泥中微苦郁臭的气息,一丝一丝地抽出来,又一团一团地往他的鼻孔里塞。

  他,又觉出饿来了。

  但,那金子般诱人的野果子,是够也够不着的了。刚才,怎么就没有先吃它几粒?真后悔!

  孩子,毕竟是孩子。

  活着,多好啊!

  清澈如洗的蓝天上,有一只雄鹰在盘旋。

  它,侧身斜翅,一圈、一圈地往上升……直到成了小小的黑点一个,直到一个小小的黑点也不让人看见。

  许久、许久……他,才收回目光,去望自己的铜号。

  铜号依然锃亮,只是穗子湿了;但,红绸越发彤红,真的似火了。

  他有了点力气,便用胳膊肘杵着草墩,将胳膊构成三角形,把铜号移到眼前,对准太阳望去。

  太阳光,从喇叭口聚拢来;似千万支金箭,直射他的瞳仁。那金箭,就像射在玻璃球上;而后,再弹起。

  他,顿觉昏眩,赶紧闭上了双目。

  许久、许久……眼前,却不是黑暗一片;而是一片灿烂的金花,在开放、在闪烁,绚丽非常。

  过了好一会,金花才渐渐凋谢。

  睁开眼睛,去看世界;世界,却是依然一片……他,陡然有了些恐怖;四周,也是一种绝望的死寂。

  不能,决不能就这么沉沦……必须,必须打破这寂静、这死一般的寂静!

  吹号?吹!

  把铜号对准嘴巴。胸闷、气紧,他憋足了力气,腮帮子鼓胀得通红通红;这,才迸出一串号音:

  “哒……哒……”

  号音,远去。

  远方,有“叭”地一声枪响,撕破草地上的沉寂,像是回应他凄然的号音。那枪声,也很凄然;隐约中,还有惨然的呼喊。

  “秋子——”

  那呼喊,像是从正在沉陷的胸腔里挤出来。这是爸爸的声音。爸爸也在沉陷?

  “爸爸——”他,发出撕心裂肺地呼喊。

  号声——

  枪声——

  “秋子——”

  “爸爸——”

  沉陷了。一切声音,都在死寂的草地上沉陷了。

  “爸、爸!爸——爸——”童稚的呼喊,再一次在死寂的沼泽里发出,在天底下放大。

  他一冲动,平衡打破了。

  脚底下的骷髅头,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去。糊状的淤泥,突然变得异常的有力;像一个蛮汉子,在下面抱住了他的双腿,死劲地往底下拽。

  薄薄一层死水,居然也咆哮起来,似狂涛要覆没他。

  他,还想喊,还想呼唤爸爸。但,没有来得及出声。一串咕噜噜作响的水泡,冒了上来……小鬼,捉住了他。

  不能让它跟我一道沉没!铜号,划出一道金色弧,从他的手中飞出。

  死水如沸,翻腾了许久;漪沦如波,漾漾了许久。

  然,那铜号,却没有沉没。

  红穗依然如火,劈呖呖如燃烧!

  铜号,倒立着,似一朵黄玫瑰怒放,在沼泽上。

 

              原载《小说选刊》1987年第一期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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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5月26日星期四

顾晓军看俄乌:「割地求和」?基辛格替普京代言?

顾晓军看俄乌:「割地求和」?基辛格替普京代言?

 

    ——随笔·四千七百一十九

 

  新闻〈劝乌向俄割地求和 基辛格挨批活在上个世纪〉,说「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却语出惊人指出,乌克兰应该放弃部分领土,以和俄罗斯达成和平协议立刻结束乌俄战争。对此,乌克兰国会议员冈察兰科批评,基辛格还活在上个世纪」。

  我以为,这位乌克兰国会议员冈察兰科,把问题看简单了。

  Google「基辛格咨询公司」,不难见到「基辛格咨询公司是位于纽约市的战略咨询公司,为全球领先的公司和投资者提供交易和其他咨询服务」。

  而题为「基辛格的中国生意经 - 北纬40度」的文中,则有「1977年,基辛格辞去公职,很快被投行聘为高级咨询顾问。甚至还一度被招至美国著名战略研究机构兰德(Rand)公司旗下。然而他发现,这些角色不怎么适合他。1982年,基辛格决定自己做老板,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咨询公司Kissinger Associates Inc」等等。

  开公司,是要赚钱的;而开咨询公司,就是你给钱、我给你想要的结果……应该是这样的吧?

  如是,才会有「俄在乌东发动全面进攻」、才会有「乌克兰扎波罗热州(第4州)宣布要加入俄罗斯」……也就是说,基辛格的「劝乌向俄割地求和」与「俄在乌东发动全面进攻」、「乌克兰扎波罗热州宣布要加入俄罗斯」等,是组合拳;甚至,可说后者是为前者服务的。

  说白了,就是——打了三个多月的仗,普京深知无法征服乌克兰,萌生退意;然,又想体面地退出战争,便请「德高望重」的基辛格出面说「乌克兰应该放弃部分领土,以和俄罗斯达成和平协议立刻结束乌俄战争」。

  如果乌克兰方面听劝呢,便皆大欢喜——普京,得到了体面,也可以跟俄罗斯人民交代了;联合国等,也不用再犯愁了,粮食问题等、自然会得到解决……而吃亏的,便只有乌克兰。

  如果乌克兰方面不听劝呢,也无伤大雅;至少,已向世界表明——普京是「爱好和平」的,是怜惜乌克兰百姓的;而是泽连斯基,固守旧的国家观念、绑架人民……

  乌克兰方面听劝与不听劝,基辛格都可以被提名诺贝尔和平奖了。是不是?

  自然,泽连斯基、乌克兰如果能听劝的话,那就更好了。这样,基辛格,就可以与普京二人共得、平分2022年的诺贝尔和平奖了。

  如是,将永载人类社会的史册呀!何乐而不为呢?何况,还不知道普京私下里会给基辛格多少卢布呢?是不是?

  俄粉朋友们,很不好意思、诚惶诚恐,我又戳穿了——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基辛格先生的把戏。

 

              顾晓军 2022-5-26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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