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必须像小说

 

小说必须像小说

　

　　　　——随笔·四千三百七十九

　

　　我的小说目录里，〈睡梦中的意识〉消失了，而出现了〈睡不好〉。于此，朋友们不必奇怪；因为，〈睡不好〉是由〈睡梦中的意识〉改写而来的。

　　那、为何我要改写呢？因，〈睡梦中的意识〉是用意识流的手法写的。过去，我也常用。但，没有意识到：即使是用意识流的手法写，小说——也必须像小说。

　　这话怎么说呢？看过我的〈神童班的老师〉的朋友知道——在这篇小说里，我的东西、主要只有「神童班的老师，原是位男老师。男老师得了忧郁症，学校招聘到了一位年轻、漂亮的女老师」和「女老师给全班同学、深深地鞠了一躬；而后，径直离开了教室。/女老师已决定：立马就辞职。且，她也明白了——原先的那位男老师，为何、会得忧郁症」。而正是这些，才构成了小说。

　　我年轻时，看王蒙写意识流，就觉得他写得不好，不像小说。但，说不出原因。包括卡夫卡写感觉，也是这个道理。

　　刚刚想明白了——用我的〈神童班的老师〉，比我的〈恐惧综合症〉。〈恐惧综合症〉作为小说，是成立的；但，写时考虑暗喻比较多，再加上把副题中的「权扩了」、打成了「扩权了」，就没强调「女主人」。结果，至少是作为小说、〈恐惧综合症〉不似〈神童班的老师〉好。

　　如果想明白了以上，回头看〈睡梦中的意识〉改成〈睡不好〉、就容易明白了——他睡不好，是因为遇到了新东西。而结尾，也有他想通了，该睡好了；而睡不好的，该是那两人了。这样的话，标题就该是〈睡不好〉。

　　之所以，原先叫〈睡梦中的意识〉，是受王蒙写意识流的影响（也包括卡夫卡）。但，王蒙不是纯作家（卡夫卡也早被捧上了天），我不能像他们那样降低标准。

　　如是，我改写了，并提出：即便是写意识流、写感觉，小说必须像小说。且，这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。

　　成此文，不仅是告知大家，也是对自己的要求。放松要求，就只能是粗制滥造，编书时还得修改；前时编《小说【四】》，就这样。

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顾晓军 2020-11-3 南京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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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晓军小说：睡不好

 

顾晓军小说：睡不好

　

　　　　——小说 • 三百四十（九卷之：「大重构」）

　

　　看完「大重构」，他就想把它改写成篇小说；因，大主教给川普的一封信、已基本具备了小说的要素。然，其涉及新冠，尤还涉及到两种对待新冠的办法；他，不想找麻烦。

　　不想找麻烦，可又确实很有想法；尤其，是他希望自己的粉丝们、也能够注意到这篇文章、及文中的问题。如是，就随手写了篇短文。短文写成、且发成功之后，他上床去睡。可，怎么睡、都睡不着。

　　今晚，睡不好的、一定不止是他。他想，凡看过「大重构」、又有思考能力的人，恐怕都要睡不好了。而那大主教，在写成这封信之前、也一定很久没了睡好。

　　躺在床上，翻过来、覆过去，折腾了很久，可还是睡不着。「大主教」「川普」「大重构」……这些字眼，不断出现在脑际；还有，「比尔･盖茨」。要不，抽支烟，把思绪理一理？可，他已把在床上吸烟的习惯改掉了。

　　许是太困了，他迷迷糊糊地睡去。可，睡梦中，「全球阴谋，正在威胁着全世界的命运」「『在旷野里呼喊的声音』（约翰福音1：23）」「一个名为『大重构』（The Great Reset）的全球计划，正在进行中」「它的设计者是一群全球精英，他们想征服全人类」「遵从比尔‧盖茨与主要制药集团合作」「巨大的经济利益」「彻底消除这个世界先前的存在和记忆」「深暗势力」「污蔑为『阴谋论者』」等等，又不断涌现。

　　大主教说的，究竟对不对？如果他说的不对，可Microsoft Windows和Microsoft Office等、确实像发明电与电灯等一样，重构了整个世界、重构了人们原本的生活。如果他说的对、他是自然主义，可他的自然主义的前提、却又是神。

　　比尔‧盖茨及精英们，是不是真的有个全球计划、且正在进行中？为何大主教说的、跟真的一样？何况，能够发明出Microsoft Windows和Microsoft Office等，能说比尔･盖茨们、没有超前的思维吗？能说他们不可能看得很远、不会设计出常人想象不到的计划？而比尔･盖茨们，是有能力囊括全球精英的；Xbox，不也可算种阴谋？

　　他似乎醒了。他也是「阴谋论者」，但，他不设局，还解过很多局、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局；且，无不被后来的事实所应验。熟悉他、了解他的人，都知道。按理，他更倾向于大主教。可，他又不是有神论者；当然，也不是无神论者。不信神，是因他恰巧生长在不信神的国度里；且，从小又受过「鲁迅踢鬼的故事」的熏陶。他不怕鬼，自然也就不信神；而不是研究过，认为神不可信。

　　但，他还是觉着「『在旷野里呼喊的声音』（约翰福音1：23）」、很不好。这，多少都有点像装神弄鬼；当然，也可以说，这种引用、似中文里的引经据典。但，他真的很不喜欢。因，他一直认为：其实，引经据典、就属于拿古人压今人。而大主教的「引经据典」，就更难逃拿神压人了。

　　在「大重构」的迷宫里，作家绕着圈子，找不到出口；就像凭着一时之勇，冲进了诸葛亮的八卦阵，一会生门、一会死门；看似生门、竟走不通，而看似死门、却又柳暗花明……山重水复，山外山、水连水、路复路……无止无尽。

　　原本，是大主教与比尔･盖茨大战，他观战。看着、看着……不知咋的，竟成了大主教和比尔･盖茨协同、与他大战。而大主教之勇猛、远胜张飞，那丈八蛇矛、左右翻飞……戳得他难躲难藏；那比尔･盖茨之智慧、亦不在诸葛孔明之下，一会一计、一会一计……计连计、计套计，阴谋复阴谋……看似能解，却是死局；看似死局，又虚惊一场。累得他，不知究竟是该防矛还是防计。

　　打不过，赶紧逃，竟又无路可逃；那就拼命，却又浑身上下使不上劲……穷尽一生之本领、还是摆脱不了「大重构」之迷宫的局。

　　忽，他大喊：「老子不活了，死还不成吗？」

　　成，死是绝招。没死掉，反活过来——真醒了，才发现：浑身上下已湿透。

　　想着「大重构」「大主教」「比尔･盖茨」……整理着睡前的思路，他豁然开朗：其实，人类社会的大重构，一直在进行着。或者说，自然主义下的社会大重构、谁也无法逃避；只不过，人们不愿意被精英们、阴谋地、有计划地大重构。而反之，在神的名义下的纯自然主义，也最终会被世俗的自然主义所取代；因为，在神的名义下、自然主义不可能纯，而是泛自然主义。

　　想通了，赶紧爬起来、记下要点，他得明天写出来、告诉粉丝们。为何非得写？因，这话题、太热辣。

　　整理清楚了，他又重新睡下。这一觉，应该可以睡得很香很香了。而睡不好的，则该是大主教、或是比尔･盖茨了（假如他真有一个「大重构」）。

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顾晓军 2020-11-3 南京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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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之外

小说之外

　

　　　　——随笔·四千三百七十八

　

　　自从放下九篇经济学方面的文章之后，我一直在写小说，几乎是一口气、就写了十三篇。

　　而且这十三篇小说，是在十一天之中完成的。为什么、我这么能写呢？教大家一个方法：你要随时随地、搜集可以写小说的素材。

　　如，前两天的〈神童班的老师〉那篇，其中的、孩子们的作文，就是网上的、真实的、孩子们的作文。

　　搜集来了，也没法用；因，孩子们的作文太棒了，你总不能成为文抄公吧？即便你打上引号、说明那不是你自己的。

　　如是，我苦思冥想，终于想到了「学校招聘到了一位年轻、漂亮的女老师」、想到最后「她也明白了——原先的那位男老师，为何、会得忧郁症」……这样，就构成了小说，就可以把孩子们的「杰作」全都装进去了。

　　更想说的，是今天——我在网上，看到了大主教给川普的一封信，说有个「大重构」的全球计划，是一群精英企图要征服全人类；其中，直接点了比尔･盖茨……像这样的东西，就是小说素材，不，其本身、就已经构成了小说——只要引摘些有意思的话，就是一篇小说。

　　可惜的是，这「大重构」涉及新冠；不仅涉及新冠，还涉及对付新冠的两种办法……我实在不想惹事。

　　我写作品，传授写作经验，也传授生存之道。

　　不像有些跟帖，自以为聪明、总唆使别人（以为都傻）去打头阵……其实，这样很不地道。

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顾晓军 2020-11-2 南京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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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晓军小说：机器猪

 

顾晓军小说：机器猪

　

　　　　——小说 • 三百三十九（九卷之：自以为聪明的猪）

　

　　机器猪混进了奶牛和绵羊中。这时，牧人走了过来，机器猪便惨叫了起来。

　　机器猪的惨叫声，很瘆人，奶牛和绵羊都很反感。奶牛道：「人有什么可怕的，用得着这样惨叫吗？」

　　绵羊也劝道：「别怕。其实，人是很好相处的。」

　　机器猪听了，不以为然，道：「人，会把我们抓走……你们被抓去，还会被放回来；因为，人只在意挤你们的奶、薅你们的毛。而我，就不一样了、就没命了耶。」

　　似乎有道理，奶牛和绵羊都不再吭声。而机器猪，却膨胀起来。

　　一会，机器猪道：「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。」

　　反正没事，奶牛和绵羊都没反对。

　　如是，机器猪就吹开了：「我很不幸，但我很聪明；因为聪明，所以又很幸运。」

　　「这么说吧。我生下来不久，就害病；因为害病，两眼就瞎了。既已瞎了，我对我的余生就不抱什么大希望了，我就照死玩。可我天生就聪明呀，我上树、能抓到鸟，下河、能捉到鱼……」

　　「你们没法想象出、我有多聪明。老实说，别看我眼是瞎的，可我能分辨出花是红的、还是黄的……」

　　奶牛说话了：「你抓到的、是死鸟吧？」

　　绵羊笑出了声，也道：「你是在人家的鱼篓子里面、捉鱼的吧？」

　　「你们怎么可以不相信呢？」机器猪非常生气。

　　奶牛道：「那你说说，红颜色是啥样、黄颜色是啥样？」

　　绵羊也道：「对，你说说。」

　　机器猪道：「红颜色，很鲜艳；黄颜色，很灿烂。怎么样？没话说了吧？」

　　奶牛和绵羊没话说了，机器猪就继续吹。

　　「我十八岁以前，是文盲。可，我聪明呀！十八岁，我开始学盲文；十九岁，就考进医科大学……二十岁，我已经开始行医了，给人推拿、按摩……赚了很多很多的钱。」

　　「再后来，我就学电脑、娶媳妇。我不仅会用电脑，而且还会修电脑……」

　　绵羊听不下去了，道：「你能不能活到十八岁，都还不知道呢。反正，我是肯定活不到。奶牛，也许可以。」

　　奶牛道：「我不奢望，我也不太可能活到十八岁。」

　　「你们怎么又不相信了呢？」机器猪道：「我还有更精彩的。」

　　奶牛和绵羊不吭声了，机器猪就继续吹。

　　「那年，他们把我关起来；可，我聪明呀！我在10秒之内，翻过4米的高墙；日伏夜行，千里进京，一下就闯进了美国大使馆。美国总统看我本事了得，就派国务卿、把我接到了美国去……」

　　奶牛听不下去了，道：「还『在10秒之内，翻过4米的高墙』呢，就是人、也做不到呀！」

　　绵羊也道：「只怕是那人中的世界跳高冠军，也不可能做到。」

　　「人做不到的，我就不能做到了吗？」机器猪非常生气，道：「至少美国国务卿把我接到美国去、是真的吧？至少美国总统都认为我本事了得、也是真的吧？」

　　奶牛道：「别吹了，别把大家当傻子。你呀，充其量、只是个机器猪，浑身上下、剔不出二两肉。」

　　绵羊也道：「就是。你的控制权、在好人手里，你、还算头好猪；而一旦你的控制权、落在了蠢人手里，你、不过就是一头蠢猪。」

　　机器猪，无语了。

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顾晓军 2020-11-2 南京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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