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残欧·亨利（资料·五）

玩残欧·亨利（资料·五）

　

　　　　——随笔·四千四百二十四

　

　　反转，这才是真正的反转。我又重温了欧·亨利的小说〈麦琪的礼物〉、〈爱的牺牲〉及〈感恩节的先生们〉。

　　〈麦琪的礼物〉，写平安夜，妻子为了准备她认为最好的礼物、送给丈夫，剪下、卖掉了她一头长长的秀发，去买下了能配丈夫的祖传的金表的白金表链；而丈夫，为了给妻子买下配她那一头长长的秀发的、镶着珠宝的纯玳瑁做的发梳，卖掉了他祖传的金表。两人展示各自的礼品时，非常尴尬、五味杂陈。而这一切，都是因为穷所造成。

　　很多中国人在评论欧·亨利的这篇小说时，爱说双方为了送对方最好的礼物而卖掉了自己珍贵的东西，导致了彼此送的礼物没用了，但、他们却收获了爱情、真爱之类。其实，他们收获了爱情、真爱之类，是扯淡；相反，正是因为彼此的爱情、才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「失智」的行为。

　　然，无论双方是否「失智」，这都是世间最早的、也是世间极少的互为反转的小说佳作。

　　欧·亨利的另一篇互为反转的小说佳作，是〈爱的牺牲〉。

　　〈爱的牺牲〉，写一个学画的男孩与一个学音乐的女孩，相爱了、组成了小家庭。然而，高昂的学费与生活开支，不得不让妻子去打工挣钱；而妻子为让丈夫安心绘画，善意地欺骗他、说自己在教音乐。丈夫呢，其实也在打工挣钱、且在同一个洗衣作坊，但也善意地欺骗妻子、说自己的画卖出去了。

　　直到妻子被熨斗烫了，包扎的纱头、又恰是锅炉间烧火的丈夫从机器间拿来递上去的……这么，在丈夫的「审问」之后，才各自都吐露了实情。

　　又是互为反转。在我「玩残欧·亨利」之前，这世间的互为反转的短篇小说，仅此两篇。

　　虽然，欧·亨利的〈最后一片叶子〉，也略带互为反转的意味——其结果，不是琼西死了，而是贝尔门死。但，一是贝尔门与琼西不是一对，二是彼此不存在相互的善意欺骗，所以、还是很不够格的。

　　若说相对够格一点的，倒是欧·亨利的〈感恩节的先生们〉。穷汉吃饱了，为满足已破落的老先生的虚荣、为了九年的传统，又去吃；而已破落的老先生，自己已三天没有吃东西了，为了虚荣、为了九年的传统，却硬撑着、请穷汉饱吃一餐。最后，两人都被送去了医院。

　　〈感恩节的先生们〉，虽满足了相互的善意欺骗的这一条件，但、缺少夫妻或情侣的另一条件，且、结果也是相互不知道的，所以、不是完全符合互为反转的。

　　相比较，我的〈爱的惊喜〉和〈找个理由〉，更为符合互为反转的条件。

　　〈爱的惊喜〉，写时下年轻人都爱玩的、给相爱的人一个惊喜。如是，一对恋人各自坐上了飞机，在旅行途中回忆、意识流，同时、都要给对方一个惊喜——男孩放弃了继续深造、放弃了学术人生的梦想，坐上飞机、要去拯救女孩继承的家族企业；而女孩，把继承的家族企业、盘给了闺蜜，坐上飞机、要去陪伴男孩、陪伴他的学术人生……

　　女孩到了哈佛，才知道男孩为给自己一个惊喜、已悄悄去了南京；而男孩到了南京，也才知道女孩为给自己一个惊喜、已悄悄盘出了家族企业、而去了哈佛……

　　阴错阳差，互为反转。我这玩得比欧·亨利的〈麦琪的礼物〉、〈爱的牺牲〉等，场面要宏大得多，可拍成电影。

　　但，毕竟是先有欧·亨利、后有顾晓军，即使我的〈爱的惊喜〉和〈找个理由〉及其他很多作品、都远远地超过了欧·亨利的小说，我也不打算骄傲；「玩残欧·亨利」的意义，是说明后人是完全可以超过前人的。

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顾晓军 2021-2-15 南京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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