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丽拉拉情
--顾晓军小说•之十五(一卷:美丽拉拉情)
常人,怎么能理解另类?
温柔,迷恋着温柔;美丽,吸引着美丽……
泊好车。
她,轻舒杨柳细腰,踏进新英伦酒吧。
她,属于当今最时尚的那一类――西式、骨感美人。
她,追求真情、讲究氛围,特有小资情调……平时,她就喜欢唱: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,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……
吧厅里,几位男士的目光,不约而同、情不自禁地变成了贪婪。
她,见多不怪。帅气地将下巴一扬,把服务生招了过来,点了一杯用白兰地调制的鸡尾酒;从手袋里掏出手机,放在桌上。
有位男士在嘀咕:“不知哪个小子,有如此艳福,消受这般佳丽。”
常人,如何懂得另类?
她,点燃了一支烟,让薄荷味的烟雾,在胸腔里荡气回肠地转了一圈;而后,不屑地吐出。
她来这间酒吧,是专程约会、等待她的她。
原本属于她的那一位,已被她的父母押解回家一年多了……她们约好:今天,悄悄地潜回这座城市,来这里相会。
想到她的她。她,人虽在酒吧里坐着;心,却溜进了时光隧道。
两年前。也是在一间酒吧,她俩相识了。
那天,她本无奢望。她,是从网上、从拉拉社区,得知那里有个聚会;也就是想看一看、碰一碰运气。
灿若桃花!
当那美女,踏进吧厅时;她,心动过速了。
那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:瓜子脸,小骨棒,皮肤雪白,个子不高、却很匀称,显得小巧玲珑,十分肉感……脸蛋,红喷喷、丰润润,诱人地生动、水灵地娇嫩……极惹人疼爱。
猛一瞅,还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;其实,那心里比谁都明白……这,就是那种大男人和男性化的女士,谁见了谁爱的宝贝疙瘩。
当时,她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;几乎同时,她也发现了她。
美丽,吸引着美丽;温柔,迷恋着温柔……
一见钟情。她俩,就象那――磁、磁场、磁力!说不清谁先谁后,谁主动谁被动……手和手,已拉在了一起,亲热地、相互轻捏着、爱抚着……眼睛,咬住了眼睛;目光,忘情地纠缠。
还需要再说什么呢?
她俩,悄悄地,一同离开了拉拉们聚会的酒吧。
泊好车。手拉着手,上楼、开门。
门,旋即被脚后跟磕上。
她俩,蹬掉脚上的皮鞋,扔下各自的手袋……直接亲吻,无须说话。
此刻,语言显得做作;随你说啥,都是废话。
仿佛,等待了一百年!急不可待。相互,开脱着对方的累赘……任凭,那两件漂亮的衬衣,在地毯上骈俪成一朵双色花。
慰心的妥贴。她,感觉到她的手,象温暖的小熨斗,抚过自己的后背……彼此,背后的金属小物件;迅即,被对方的手指,熟练地弹开。
肌肤相亲!她与她,胸脯,紧贴着胸脯;柔软,挤压着柔软;肉团,搓揉着肉团……磨擦,生电,也生成热流、生成麻酥酥的感觉;迅捷,向全身、向四肢、向各部位的神经末梢,传导、弥散。
恰似,彼此在梦中守候了一万年,亦形同打架。她俩,相互拉扯下彼此剩余的障碍;任由它们,在地毯上作各式各样的彩色拼图。
此刻,她们需要的:是全接触!
难解难分。
美丽,诱惑着美丽;温柔,纠缠着温柔……
人生,难得如此消魂!
她与她,交换着鼻息、交流着唾液;知觉,唤醒了彼此的知觉;呻吟,刺激着相互的呻吟。
欣赏、爱抚、愉悦……喂养着,两颗美丽而寂寞的心;喂养着,两个爱美而孤独的魂。
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,在弥漫……淡淡的,仿佛那大自然的气息。说不清,是哪一种花朵的芬芳;不是香水,也不是熏香。
突然,她意识到:是她的体香。
她,听说过香妃的故事。可没想到人世间,还真有如此这般奇异的妙人。
象痴迷的小狗。她,噘着嘴、嗅着鼻子,在她的嘴巴、鼻子、眼睛、耳朵、耳背……乃至腋窝,及全身其它各个部位……嗅着、吻着、舔着,寻找着……
绝美!
她蓦然发现:那微微开启的双唇,翻翘着、在轻轻地颤动;酷似,一只栖息在花草丛中的红蝴蝶,振颤着美丽的双翼。
呵!出乎意料。
她,终于发现:这,就是芬芳的源头!这意外……又令她,心驰、神迷、神魂颠倒。
她,不顾一切地,去吻、去舔、去哾……
沁人肺腑的芳香,愈加浓烈。
再看时,她惊呆了。
那颗晶莹剔透的珍珠,竟变幻成了水红色的玛瑙……无比地娇嫩、娇媚、娇艳!令她,不能自持。
她,呼吸急促、心跳加快、热血奔涌。
她,胸脯,膨胀;神经,悸动;肌肉,收缩。
她,心河,在泛滥;声带,在震颤;爱水,在荡漾……
她的魂魄,在心灵的深处颤抖;身体,如同腾云驾雾,飘了起来。
此时此刻,她甘愿向欲望投降,情愿做贪婪的俘虏。
……
温柔,颠覆了温柔!美丽,沉湎于美丽……
都说:相处,如一杯茶,愈品愈淡;可,她俩厮守着,却似那水与水的交融,没有缝隙。
她,每日、每时,都能从她身上,找到新鲜的感觉。
其实,她的她,是一个很纯的女孩;但,她总觉着:她是一部耐读的书,常翻常新、百看不厌。
她,喜欢望着她那娇美的脸蛋,听她痴痴地说:我坐在一块一亿八千万年前的石头上,发了一下午的呆……
诸如此类,都会使她,砰然心动!
温馨、甜蜜,是那段时光的记忆;默契、心心相印,是那些日子的特点。
无论想什么,她俩总能想到一起;无论做什么,她俩总能做到一处。彼此心里有什么,相互都能感觉得到。不用算计,无须设防。
日子:甜蜜、充实、温馨、浪漫……
今天,她送她,三朵红玫瑰,表达:我爱你!
明日,她就会回送她,一合丁字底裤,暗示:我很在乎你!
她俩,天天尽兴、夜夜狂欢,走遍了这座城市里所有的酒吧、迪吧、咖啡厅、茶社、练歌房、卡拉OK……尝遍了各式各样的鸡尾酒、简餐、烧烤、卡布奇诺、鲜花奶茶……
她俩,唱遍了所有的情歌、艳歌、无字歌;她俩,跳遍了所有的街舞、裸舞、两步舞。
她俩,尽情地领略着,大都会夜幕下的繁华;尽兴地享受着,都市夜生活的骄奢。
她俩,收入颇丰。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,她俩痛痛快快、无所顾忌地挥霍着青春、挥霍着豪情。
流去的,是有限的时间和钞票;留下的,却是无尽的欢愉与美丽。
也许,是乐极生悲。
她俩的故事,很快在圈子里流传;而后,被一个小报记者盯上。
那记者,缠着要采访她俩。
她俩,不愿谈,不希望被炒作,不想做名人。
那记者就尾随、跟踪……最后,花了不少钱,在她们的圈子里挖到了料;不久,文章见了报、还传到了网上。
结果,可想而知。
她俩,愤恨,却又无奈。
她俩,无法对抗各自的家庭、和家庭背后的社会。
她俩,痛苦:对另类一无所知的常人,凭啥以自己的习惯,扼杀别人的幸福?
她俩,认为:既没有危害他人的利益,又没有妨碍社会的进步,为啥就不能对咱宽容一点呢?
她俩,觉着:最可恶的,还是那个记者!什么不能写?偏偏要抓住“女同”说事?还“P”呀“T”的绕舌一番,貌似懂得很多,其实:肤浅!
一种自然或社会现象的存在,自有它生成的道理。
人类社会发展至今,很多原先误认为是错的,随着阶段性的发展、变化,而后被重新肯定的例子,还少吗?
如果,不能为合理现象之合法化鼓与呼;最好是让它自然生存、自生自灭。或对或错,自有时间去作定论……没有必要猎奇,用别人的隐私,为自己帖金;拿别人的痛苦,作自己向上攀爬的阶梯。
可这些话,对谁去说?更何况,说也是白搭。
她俩,不得不委屈自己,不得不忍痛割爱;相互惜别的劝慰,又怎能挡得住彼此依恋的泪水?
情绵绵,意绵绵……
从此,天各一方;心相恋,亦只能在梦里见。
温柔,思念着温柔;美丽,回忆着美丽。
走路,她会想:那身影双双,长街漫步的浓情。
吃饭,她会想:那彼此布菜,相敬如宾的甜蜜。
睡觉,她会想:那相拥而眠,长夜私语的幸福……
无时、无处,不想她!
沐浴时,叫她想得心如刀铰!
她,没法忘却,用沐浴液彼此搓洗时,那犹如抚摸绸缎的感觉……而她的她,此时此刻,却在另一座城市里。
无奈之中。她,会将喷头对准自己的敏感部位,让热水的水流,冲击自己的灵魂、和灵魂深处那无法抑制的渴望。
无奈之极。她,会就着沐浴液,去抚慰自己的前厅、与后庭……她,会后仰着修长的脖子,脸蛋朝着屋顶,闭上眼睛、嘟起嘴唇……去回忆,那经历过的美秒时刻,去幻想、寻找过去的感觉。
等待昏眩、等待悸动、等待迷乱……
有时,她甚至忍不住,将手指插进自己的体内……搓揉、旋转、抽动……她,渴望温暖、渴望柔情、渴望美丽。
她,只渴望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,并没有过多的奢求。
她,不明白:难道,另类就不该拥有常人所拥有的一切?另类就应该去承受这难以承受的痛苦?另类就只配在记忆中寻找那人生的美丽?
渴望!渴望!渴望!
她,无法表达,她对那美丽的强烈渴望。
红颜自古多薄命!她,唉叹自己。
……
她,喜欢沐浴后,裸着身子,做她该做的、忙她该忙的;时不时,瞅一眼镜子里的身影,稍稍地臭美一下。
她的身材,确实很美;骨感,只是体现在:锁骨、脖子、双肩、后背、蜂腰等部位,而乳房,却异常饱满、高挺;臀部,也浑圆、丰硕;那两条腿,更是修长、结实、光润。
她的她,曾无比羡慕。戏称她,是仙女、魔女、妖女的混合体。
可,她的她,如今却在千里之外,没有人来欣赏她;她,只能是自己欣赏自己。
……
肤浅,就是肤浅!她,又忍不住想到那不痛快。
她想:常人,为什么要花时间,猎奇“女同”?妄评对与错?常人,为什么要花精力,探究手淫?妄说适度、不适度?这不是很无聊吗?有些人,还因此成了学者、教授?这,不是很荒唐吗?
她不明白:常人,为什么就不能花点时间,设身处地的为另类想一想他们内心的痛楚、与不得已呢?常人,为什么就不能花点精力,去思考一下另类也应该拥有的人的权力呢?常人,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一些,给另类们留下点生存的空间呢?
几乎,夜夜如此;月光,总是静静地躺在窗前的地上。
而她,那颗寂寞的心,却独自沉陷在沙发中,面对曾经温馨过、而今却已冷冷清清的房间,久久地发呆……只有孤独,陪伴她。
酒吧里。人,还是那些人;一个没多,也一个没有少。
她,依然在专注地等待着她的她。
扫一眼吧厅,她打量了一下一直在打量她的那些男士们。
凭心而论,有几位的品位不低,算得上是好男人。
但,她对男人实在没有兴趣;就算是极品男士,她也只会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兄长。无法想象,会对其中哪一位产生爱慕,更无从谈论情爱。
阳光,在慢慢地西斜;时光,在悄悄地溜走。
关注她的男士们,还在关注着她。
而她等待着的她,却没有出现。事前,她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;但,她也不感到多么意外。
她知道:她的她,很难、很难……
她还知道:她的家人正看守着她,且看守得很紧很紧;就象上个世纪之初,人们看守那些偷情、且欲出逃私奔的男女。
她,还在专注地等待着她的她。
幸许,她的她很快就会出现;幸许,永远也不会出现了。
即便是永远的等待,那也是一种美丽!她,不后悔。
……
她,依然,等待着、美丽着。
顾晓军 2005-10-15 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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