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12月26日星期二

顾晓军小说:一个农村女孩进城当“鸡”的全过程



小草
 
    --顾晓军小说之五十四(二卷:一个农村女孩进城当“鸡”的全过程)
 
 
  时间一到,小草就爬坐了起来。
  整理好衣裳,她就出了包间,把客人丢在那里磨蹭。
 
  姐妹们,都坐在客厅里,磕着瓜子、有说有笑。
  小草,还没有完全融进这个群体。她孤单地,在最后一个位子上坐下;按惯例,排队。
  包间里的那客人,穿戴整齐后走了出来。
  走过小草的身边,他笑了一笑;小草,也还给他一朵微笑。
  客人,自去柜上结帐、付钱。
 
  如今的小草,也喜欢时髦的衣裳、漂亮的首饰。
  但,她不喜欢化妆、不喜欢涂脂抹粉。
  小草,喜欢听大块头姐姐说点啥;随便姐姐说啥,她都爱听,觉着新鲜。
  在她看来:姐姐,满腹经纶;脑瓜子里,装着个全新的世界。
 
  姐姐接客去了,小草就独自一人想心事。
  其实,她也没啥心事,就爱想想自己的过去,与从前。
 
  小草,刚生下来时,一点点大,皮皱皱的,还长着一身黑毛。
  这些,都是爹告诉她的。
 
  娘,看着害怕,对小草爹说:“扔茅房算了,重生一个。”
  “咋说,也是一条小生命!”爹,舍不得,当成个宝贝疙瘩,捧着。
  叫小草,是名贱、好活;一如男娃子,叫狗剩呀啥的。
 
  小时候,小草常生病。
  她还记得:爹,背着她,去镇上卫生院的样子。
  爹,喜欢小草,没事时总爱捏捏她的小辫子、摸摸她的小脑袋,叫一声“丑妹妹”,逗她玩。
  其实,小草越长越漂亮。那一身黑毛,早已在褪胎毛时,脱尽了。
 
  小草她们家那里,都很穷。村子里的女娃子们,都不上学。
  可小草,一到上学的年龄,爹就把她送进了学校。
  每学期,家里都要卖鸡呀啥的。有一年,实在没啥卖了;爹就把家里的看门狗,卖了。
  小草娘说:“女娃子念书,有啥用?”
  爹说:“识几个字,总比不识好。”
 
  上学,对小草来说,是去认识一个新的世界。
  她觉着:学校里,可以看到、听到,很多家里看不到、听不到的事。
  可命运捉弄人,小草的爹病了。
  她爹,舍不得花钱看病。以为:撑撑,就能撑过去。谁料,没能撑过去,就走了。
 
  爹死后,小草娘就不让她上学了。
  小草,就在家里做农活。
  家里、地里,能做的活,她都尽力去做,不让娘操心。
  可,娘还总是叹气。小草不明白,这为啥?
 
  后来,娘领回来一个男人。
  小草心里觉着:娘领回来的男人,不正经。
  果然,没几天,娘不在家时,他就趁小草不注意,伸手摸了她的屁股。
  小草骂他,那男的竟还嘻皮笑脸。
 
  那个男人不在时,小草要娘赶他走。
  娘问小草:“为甚?”
  小草,想说他摸自己屁股的事;可,又觉着说不出口,就没说。
  娘,见小草没由头,便骂她,且不再理她。
 
  小草,与娘的隔阂,越弄越大。
  那男人的胆子,也越来越大。
  娘在家,只要不在一个屋子里,他也敢摸小草的屁股。
  有时,惊得小草“哇哇”乱叫。
  娘问:“咋?”
  小草,又不敢说,就编个事。
  娘,便又骂她。
 
  后来,娘总算是想过来了,就和那个男的吵架。
  吵了架,那男的就跑掉了。
  那男的一跑,娘又反过来责怪小草。
 
  小草她们家那里很穷,男人们都要出去找活路。
  或许,有的就死在外面了;或许,有的混好了,就不回来了。而多数,都在忙着苦钱。
  反正是:男人们,出去的多,回来的少。
  因此,男人也就成了稀罕物。
 
  那男的吵了架,没走出去多远,就有女人要他。
  他,便留在那里,跟别的女人过。
  娘知道后,就去大闹。
  闹了几次,又把那个男人领了回来。
 
  回来后,那男人看小草的眼神,就更不对劲。
  小草觉着:娘,是与那男的做了啥交易,或是答应了他啥。
  会是啥呢?小草不知道,也猜不出来。
 
  日子,虽然还象以前那么过。
  可那男的,经常当着她的面,与娘说些让小草觉着很不要脸的话。
  后来,他就敢当着娘的面,在小草的脸上摸一把了。
  不知为甚,娘竟不说他、骂他,还笑。
 
  真不明白:娘,究竟图个啥?
  有时,小草问自己;可,她回答不了自己。
 
  娘不在时,小草不敢在家待着了。
  那男人的,那手已不满足摸小草的屁股了;稍不留神,他就会从背后伸到她的胸前来。
  小草,又打又踢;可那男的,象是喜欢与小草打架。
  小草,只好骂一声就跑。
 
  可,能上哪里去躲着呢?家里的事,总还得要做。
  那男的,终于得逞了。
  那天,小草哭得昏天黑地,嗓子也哑了。
  她想:爹,要是还在的话,肯定就没有人敢这么欺负自己。
 
  直到天黑,娘才回来。
  小草,想把这事告诉娘;可又想:告诉她,又有甚用呢?
  想来想去,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 
  从那以后,那男的瞅准机会,就想干那种事。
  小草打不过他,就想到要离开这个家。
  她知道:娘,并不在乎自己;却,很在乎那个男的。
 
  春节,村里的汤包王回家来过年。小草,就想到跟他们到城里去。
  小草,悄悄地跟他们说。
  老板和老板娘,都不答应,道:“乡里乡亲的。把你给带走了,我们咋还有脸回来呢?”
 
  回到家,小草想:老板和老板娘,就想多挣钱;钱,不比脸面重要?
  第二天,她又去跟他们说:“我悄悄地跟你们走,有吃有住就行,我不要工钱。”
  这么,老板和老板娘,就都答应了。
 
  商量好了对策。
  小草,就提前一晚从家里跑出去,到镇上,躲着。
  第二天,与老板和老板娘会合。
 
  城里,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  对小草来说,真是大开眼界。可,汤包店里,每日的事很多、很忙。
  小草,就先忙店里的事,打算以后再到处去看看。
 
  可没想到:老板,竟跟那男的一样,也喜欢趁人不注意时,在屁股上摸一把。
  小草,是老板带出来的;她,叫不好叫、骂不好骂,只有瞪他一眼。
  男人,为啥都喜欢摸女娃子的屁股呢?小草,不甚明白。
  小草想:爹,也是男人;可爹,就不这样。这些男人,为甚就不能跟爹一样呢?
 
  老板娘不在时,老板抱住小草,要干那种事。
  小草,自然不肯、不愿意。
  她真不明白:那种事有啥好的?咋男人们都喜欢干呢?
 
  总有防不住的时候。
  老板,就在小草的身上,得逞了。
  事后,他把点钱给小草,叫她去买件漂亮的衣裳穿。
 
  拿到了钱,心里就觉着好受些。
  穿上自己挑选的漂亮衣裳,自然很开心。
  渐渐,小草就木了。
  老板娘不在时,老板再抱住她、要做那种事;她,也就不闹了。
 
  漂亮衣裳多了,老板娘就怀疑小草偷了柜上的钱。
  这咋说的清呢?小草,干脆不言语。
  老板娘以为:小草理亏,不敢吱声。就把个钱柜,看得更紧了。
 
  再做那种事、老板给了钱,叫小草少买点衣裳,把钱存起来。
  小草,就学会了上银行存钱。
  可钱,就那么一点点;想多起来,却又很慢。
  小草,反倒盼着老板娘出去办事了。
 
  老板娘,终于感觉出来、心里明白是咋回事了。
  可,她又没有真凭实据。
  没事时,老板娘就指桑骂槐,把小草娘年轻时的事,也骂了出来。
 
  哦,男人们喜欢干的那种事,有的女人也喜欢干。
  小草,这才明白:娘,是图个啥。
 
  与汤包店隔着几家店面,是一家洗头房。
  有时,洗头房的小姐,会来叫一笼汤包,要送过去。
  往那种去处送汤包,是小草的活。
  小草去送时,老板娘就话中有话,挤兑她、干脆上那里去算了。
 
  洗头房里,有个大块头姐姐,喜欢吃汤包,心肠也好。
  小草认识她,已有些日子了。
  一日,她又来叫笼汤包,见老板娘在骂;小草送笼汤包去时,她就问。
  这一问,问得小草泪水“哗哗”地往下掉。
 
  那以后,小草就把自己的身世,一点一点地告诉了大块头姐姐。
  大块头说:“你打工不挣钱,也不是个长久之计。老板娘挤兑你走,你就干脆上我们这里来。”
  小草道:“就隔几家店面,叫人看见,丑死了。”
  大块头道:“这好办,你要是肯出来;我就陪你一起走,到别处去、换个店。”
 
  小草,想了很久。
  最终,从汤包店跑了出来。
  小草,跟着大块头姐姐闯荡。她想:从此,改变自己……
 
  大块头姐姐,整理着衣裳,从包间里出来。
  小草,赶紧站起来,让姐姐坐。
  不仅仅是因为姐姐,改变了她;而是她觉着姐姐,懂得很多。
  姐姐的嘴里,常会冒出:生命、生存、命运……交换、合理,等等的字眼。
  这些,对小草来说,又是一个新的世界。
 
  小草,与大块头姐姐说着话,下意识地挪着位子。
  不知不觉中,她又挪到了第一个。
  “又该到你了。”大块头姐姐,提醒她。
  小草,站起来招呼客人。
 
  领着客人,到包间里去。
  经过窄窄的过道,客人来不及地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;小草,没有象从前那么叫。
  小草,羡慕大块头姐姐,懂得很多;但,她不知道姐姐的内心,也很痛苦。
  谁,都想:改变自己、改变命运,却又很难、很难。
 
 
              顾晓军 2007-11-911 南京
 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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