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醒或未醒,做个好兵马俑
——读小说《兵马俑》
读到顾晓军先生于2007-8-26~27创作的小说《兵马俑》,不由得心中一热、鼻头一酸,心神飘忽。
小说全文以“兵马俑”串起了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。
一开篇,就写南京近郊农民张三,做着去西安看兵马俑的梦,故人送外号“兵马俑”。他想要做一个好兵马俑,那个带笑的,有两撇胡子的“帅”兵马俑。
众所周知,兵马俑以虎狼之秦的兵士为蓝本,是暴力的,久远的,如今,只是一个个冰冷的陶偶。
在大多数人眼中只是文物的陶偶,却被“兵马俑”赋予了个性。顾先生寥寥数笔,便让人觉出此一兵马俑的个性,它不再泯于众兵俑的共性,而是鲜活起来了。由此,“兵马俑”不再是读者眼里普通的农民了,他的个性突出了。
田里大丰收,他终于带着妻女坐火车去西安了,离兵马俑近了,梦想将成真。没想到,为保卫妻女,在街头失手打死醉汉。
至此,命运似乎分出两条线:
一条,“兵马俑”未畏罪逃跑,而是担当,认罪,入监,疯狂改造,直到出狱。
另一条,在“兵马俑”服刑期间,大家对女儿的爱护成为重点。乡人为了保护其女儿的成长,作出承诺,让读者体会到民众间的关爱。这是一种浪漫主义的写法,炫目,让人感动,是对几十年来人与人之间相斗、猜忌、构陷的一种“反动”,有动人心魄的力量。
“兵马俑”出狱前的强烈渴望,让人担心他会否在狱中出了意外。幸好,他顺利出狱,出狱而不回家,只是默默关注,也是出于对女儿的爱,后重病,以继父身份归家,还是爱,这是团聚,是亲情的汇聚,也让人心痛。
文章的高潮,是“兵马俑”因深爱而与女儿产生矛盾,女儿出走,得知真相。父女和解,真爱交融。
文末,女儿假扮兵马俑,余韵悠悠。
文首,“兵马俑”假扮兵马俑,文末,女儿替代了父亲的位置,假扮兵马俑。“女儿,抢着、披上报纸画的铠甲、贴上两片胡子、手持一根木叉,惟妙惟肖地扮着兵马俑。……尽管,这笑声,有点惨淡、有点凄然。”这是文章一条爱的主线,也体现了兵马俑精神的传承,是对中国人精神的礼赞。而与之相伴的,是笑声,虽然“有点惨淡、有点凄然”。笑中有泪。
结尾一句,将古老的兵马俑与现实人物融为一体:“男人,都应该这样:为了自己的国家、女人、儿女,时刻准备着,去出征、去征战……或是战死、或是回还……那,就是命!”
可以说,此文让兵马俑在人们心中活了,它们不只是陶人,不再只是文物,也不只是祖先技艺的代表,而是担当,是勇气,是深沉的爱,是对家的爱,是人性,是普通人那不普通的情操。
“兵马俑”,虽未带着全家看到那个帅帅的兵马俑,但他实已得兵马俑的神髓。梦,醒或未醒,已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他做的是自己的梦,他是一个实现了超越的兵马俑。
作为秦人,深为感谢顾先生。此前,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,能这样解读兵马俑,不仅是赋予兵马俑全新的意义,且能将兵马俑的意涵挖掘得这么深。
《秦风•无衣》唱道:
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与子同仇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。王于兴师,修我矛戟。与子偕作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。王于兴师,修我甲兵。与子偕行。
读罢《兵马俑》,应对这首《秦风》有了更深的理解,了解到它更深远的意蕴,非只表面的为国争战。先有家,才有国。这,也许才是生命的底色,是国人精神的底色。
风北吹 2014年6月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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