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80 偷情•抢镜头

2680 偷情•抢镜头

　

　　　　－－顾晓军主义：文学散论•之二千六百八十

　

　

　　写罢《小说的构思与本意及风格》、至此刻的时间里，我读了贞云子的《顾氏诗体小说——读顾晓军小说〈白色帆〉》、重温了《小说的构思与本意及风格》中提到的莫泊桑的《项链》、还读了契诃夫的《带小狗的女人》；因《带小狗的女人》之跟贴、多提到《朗读者》，我又看了电影《朗读者》（因其为长篇，我不可能读）。

　

　　加之、之前读的欧•亨利的几篇、和张爱玲的几篇，我很想说说两个话题。

　

　　一、偷情

　

　　契诃夫的《带小狗的女人》，有八十四位中国读者的跟贴，大多数是赞美、说契诃夫写爱情写的好，极个别说、这样的爱情是不应该的（注意：他也认为写的是爱情）。

　

　　我不想去重读、去查证，契诃夫、有没有在小说中明确，这是爱情（暗示，是肯定有的；因，这本身写的就是情、爱）。但，至少跟贴者摘出的、认为契诃夫写的好的话中、就有“把这种事情说成无论什么都可以，单单不能说是爱情”。

　

　　其实、当我进入阅读后，不久、就清楚地意识到了，契诃夫、是在写一次偷情。因此，我想说：跟贴的读者，都是白痴。

　

　　契诃夫、写“把这种事情说成无论什么都可以，单单不能说是爱情”，也不等于、他就清醒地意识到了，他写的是偷情。而若他清醒地意识到了、他写的是偷情，或许、契诃夫可以写的更好。

　

　　因为，偷情、原本就比爱情多一层神秘，因此、也就可以多一些不可知、多一些变化，从而多一些人物与心理的刻画；而在这一系列的多一些之后，自然是小说中的男女主角、及他们的情与爱、就更加丰满，作品的内容、亦会更加丰富。

　

　　假使、因偷情与爱情的实质的明确后，契诃夫、仍做不到使作品增色；至少，我顾晓军、是可以做到的－－即，同样的材料，蓄意写偷情、定会比蓄意写爱情、丰富些。

　

　　其实，张爱玲的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中、前半部分、振保与娇蕊的关系，就是写偷情。相比，张爱玲要比契诃夫逊色。《殷宝滟送花楼会》中的、宝滟与罗潜的关系，其实也还是偷情。相比，《殷宝滟送花楼会》又比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逊色。《沉香屑 第一炉香》中的、薇龙与乔琪的关系、虽不是偷情，但、张爱玲是把故事放在偷情的氛围中写的……

　

　　张爱玲的《色•戒》，就更是偷情。如此，我顾晓军在想：读者喜欢张爱玲，是不是、就是喜欢偷情？张爱玲的小说、成为研究对象，是不是研究者、在研究偷情，或是、研究张爱玲的偷情？

　

　　二、抢镜头

　

　　开篇忘了说，今天、我还读了欧•亨利的《麦琪的礼物》。昨天、我在《小说的构思与本意及风格》中，说欧•亨利的《爱的牺牲》、是典型的“误会法”。我忘了说，《爱的牺牲》的“误会法”、是双向的。即，德丽雅出去打工、乔并不知道，乔出去打工、德丽雅也不知道；双方的善意的欺骗，构成了彼此的双向的“误会”。

　

　　如果说，在《爱的牺牲》中、双向的“误会法”的运用、还不是十分抢眼的话，那么，在《麦琪的礼物》中、欧•亨利的双向的“误会法”、就运用的炉火纯青了－－德拉、为给丈夫准备一份圣诞礼物，剪下、卖掉了她引以为自豪的一头长发，为她丈夫、唯一值得骄傲的、祖传的金表、配了条白金表链；而丈夫、给德拉准备的圣诞礼物，却是梳理她那自豪的一头长发的、一套镶着珠宝的发梳，为买这套发梳、德拉的丈夫、卖掉了祖传的金表。

　

　　恩爱的夫妇双方，都为对方准备了圣诞礼物，且、都是为对方的心爱之物、作配套的；然而，为置办给对方的圣诞礼物、给对方的心爱之物配套，都卖掉了自己的心爱之物。如是，双方虽然都有了对方送的、给心爱之物配套的圣诞礼物，可、各自原本的心爱之物、却都已不复存在了。

　

　　经典的、典型的、双向“误会法”！让人忍不住发笑，更让人羡慕德拉与丈夫之间的恩爱、与那多少冒着点傻气的真心。

　

　　纵观、昨日在《小说的构思与本意及风格》中、我论及的《爱的牺牲》、《警察与赞美诗》、《最后一片藤叶》，以及今天谈到的《麦琪的礼物》，或过去看过的《二十年以后》等，欧•亨利的小说的构思、非常智慧，智慧得无可挑剔。

　

　　然，我昨日就在《小说的构思与本意及风格》中说，“就目前来看，采用这类的构思与结构（其优点，我已说过了）、也有一个十分致命的缺点，就是很难把人物、写得活灵活现（如我的《臭不要脸老畜牲》、《一个女人几条汉》、《夜幕下的性交易》等里的人物那样），也很难煽情、把小说写得如诉如泣（如我的《那一夜》、《凄美的恋歌》、《伤兵敢死队》等那样）……”。反过来说、大家是否意识到，客观上、是欧•亨利在构思小说时的自我表现、表现自己的智慧，而伤害了、他作品表现人物及其命运的、应有的主要功能？

　

　　小说，是写给读者看的。其一，小说的作者、如果拼命地在观众面前、与自己笔下的人物及其命运、抢镜头，那么，作者笔下的人物及其命运、没有办法活灵活现或如诉如泣，就是必然的了。

　

　　小说，是写给读者看的。其二，即便不说什么文以载道，小说也是以悦人为主要目的。小说的作者、如果拼命地在观众面前、与自己笔下的人物及其命运、抢镜头，那么，作者创作小说的目的、是否本末倒置了呢？

　

　　而本末倒置的结果，是欧•亨利、给读者留下了，他自己的名字、他小说的篇名，而“没有留下”、他小说中的人物的名字、及人物的命运等等。

　

　　不好意思，我实在太困了、睡了一小会，便把睡前、已经想好的、还有两层意思、全都给忘记了。

　

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顾晓军 2015-4-5～6 南京